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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4 章 壹佰贰拾肆 荒丘白骨(1 / 1)

二人在榆树梁寻到阿堂之时,这只十五岁的老豹子正坐在崖边,静静望向远方,幼豹挨挨蹭蹭地依偎着它,它却没有挨蹭回去。

独孤一陵与江潮对望一眼,也坐到阿堂身旁,一时没有说话,想念着那个不爱说话的人。

眼下已至入夜时分,墨色苍穹之上点缀着数点飞星,银月却不知所踪,天地之间没有月华映照,四周景物似沉入一个漆黑染缸之中,尽是暗色迷雾,白日崖下清晰可见的明山馆,此刻只能隐约瞧见数处高大屋顶,倍感冷清。

二人一豹静静坐了一阵,阿堂忽地转身,鼻尖在幼豹群中挨蹭抚弄,幼豹被拱得发出轻软的呜咽,下刻,它口中叼起一只幼豹,转头看着独孤一陵。

江潮吃了一惊,抬手轻推独孤一陵一把,道:“一陵,你快看!”

独孤一陵亦是震惊不已,双目睁大,不明所以地道:“阿堂,你这是要……”

阿堂走上前,将那只幼豹放到他腿上,叫了一声,这声音迥异于平日的细软,透出一股山林之王的气势,叫人难以拒绝。

独孤一陵低头一看,恰是之前与他多有亲近的那只幼豹,不由转头看向江潮,道:“师兄,阿堂这是……”

江潮明白阿堂此举之意,半垂眼睑,轻声叹道:“愿它从此与你为伴,一如阿堂与那个不说话的人。”

独孤一陵浑身一震,久久说不出话,脑中忆起李平江子缄的音容笑貌,不禁悲从中来,难过至极。

阿堂回身舐了舐幼豹们,剩下几只幼豹打了个滚,捱蹭到它的鼻尖上,随后阿堂低低叫了一声:“咪嗷!”

江潮听得身子一颤,紧张道:“一陵,阿堂要走了。”独孤一陵抱着怀中那只不停乱动的幼豹,连忙喊道:“阿堂!”

阿堂望向独孤一陵,又偏头看看江潮,喉间低低叫了两声,领着四只黑漆幼豹朝林间走去,却是再也没有回头。

独孤一陵眼见阿堂与幼豹沉入林间暗色,胸口有如大石压身,呼吸不继,他急促的喘了两下,垂首问道:“师兄,我们以后是不是见不到阿堂了?”

江潮抬首望着天际飞星,良久叹息道:“若是有缘,终会相见。”

独孤一陵又抬首看向那处漆黑林间,已经觅不到阿堂它们的踪影,不由说道:“阿堂是山中的大猫,自是回山中去了,这偌大的太白山,以后又能去何处寻它。”

江潮听后,久久不语,半晌方才出声道:“一陵,你方才问那入殓师,胡玉楼热闹与否,可是有何用意吗?”

独孤一陵听他提起此事,又觉难过,伤心道:“那夜喝酒之时,一陵曾问平哥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,平哥说他想去长安,因为长安城中甚是热闹。”

江潮抬手拥住独孤一陵,嗯了一声,独孤一陵忆起三人一豹对饮之景,接着道:“一陵那时还对平哥说,一陵去过长安,见过朱雀大街,确实人来人往,喧闹不休,方才一陵听那入殓师说,平哥是死在西市胡玉楼里,那处终是热闹的,平哥他、平哥他……”

他只觉两眼酸疼,几要落下泪来,差点说不下去:“平哥他、他终是去了他想去的长安,见过城中的热闹繁华了……”

江潮听他话中似有哭音,眉头紧紧皱在一处,神色亦是哀伤悲戚,他坐直身子,抬手揽着独孤一陵的脖颈,将头靠向自己肩上,侧头低语道:“一陵,不要忍着,师兄陪你。”

独孤一陵纵是心智成熟,意念坚定,也不过十八岁的年纪,尚未经历生离死别,到今日却一下失去两位师兄同门,自是悲伤难忍,十分难过。

他本曾想男儿有泪不轻弹,不想叫江潮看轻了自己,但说到平哥之时,心底的伤心似滚泡一般不断涌起,登时鼻头发酸,又见江潮这般体贴安慰,再难忍住这股强烈悲意,索性埋首江潮肩上,低声哭泣,将心中不甘愤怒,种种情绪发泄而出。

独孤一陵哭了一阵,只觉江潮肩上衣衫湿透,顿感不好意思,抬起头来,两眼通红,抽泣道:“师兄,对不住……”

江潮转头瞧着独孤一陵,眉眼之间尽是关爱疼惜,递了一块手帕过去,轻责道:“傻子。”

独孤一陵一听这话,似漂泊的旅人有了依靠,心中一甜,他接过手帕擦去脸上泪渍,忽听怀中那只幼豹嗷嗷直叫,不由轻声一笑,道:“我都差点把你忘了,小家伙。”

江潮抬手揉揉幼豹细小毛绒的脑袋,问道:“一陵,这只幼豹你想好名字了吗?”

独孤一陵低头逗弄那只幼豹,闻言摇首道:“一陵现在心里乱得很,什么都还没想。”

江潮沉吟一阵,道:“那便叫它荒丘吧。”独孤一陵抬眼瞧他,江潮低低说道:“荒丘白骨,不见归人。”

独孤一陵听闻此话,忽觉心中一慌,伸手捉住江潮手腕,脱口叫道:“师兄,你别走!”

江潮俊美清丽的眉眼之间笼着一层轻愁,手上一动,与他十指紧扣在一处,柔声应道:“一陵,师兄在这里。”

独孤一陵察觉掌心传来阵阵暖热,这才稍稍安心,又见此刻夜色浓重,四下无人,探身过去在江潮唇上亲了一下,认真道:“师兄要一直陪在一陵身边,哪儿也不准去。”

江潮轻轻笑了一声,垂下眼去,答道:“好,师兄会一直陪着你,不离不弃。”

他这话说的很轻很轻,似是说给独孤一陵,又似说给自己,下刻便被凉风吹开,化为余音,袅袅而散。

两人又在崖上坐了一阵,直到晚风微凉,寒意透体,才携手离开梁上,朝燕声住处飞去,方一落在院中,江潮就被燕声一把抱住,脚下后退两步,差点摔倒在地。

燕声在他怀中抬起头来,一脸委屈地道:“江潮哥哥,你怎么现在才回来?”江潮站稳身子,抬手轻抚燕声面颊,温言道:“饿了吗?”

燕声摇了摇头,道:“燕声已经吃过了。”他转眼瞧见独孤一陵,面露喜色,叫道:“啊,一陵哥哥也来了!”

独孤一陵见他年岁不小,已过冠礼,依旧天真无邪,无忧无虑,不禁说道:“声哥儿,我有时真羡慕你。”

燕声听不太懂,歪头瞅着独孤一陵,道:“一陵哥哥,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”

独孤一陵摇头道:“没什么,来,这个小家伙给你。”他将怀中熟睡的荒丘小豹递给燕声,道:“以后,就有这个小家伙陪你玩了。”

燕声又惊又喜,伸手接过那只小豹,抱在怀里轻轻抚摸,又听它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,更是开心,咯咯笑道:“一陵哥哥,这只小豹子好可爱!”

独孤一陵见他神色欢喜,煞是可爱,沉重心情缓和不少,亦是一笑,道:“它叫荒丘,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它。”

燕声揉着荒丘的小脑袋,用力点头道:“嗯!一陵哥哥放心吧!燕声一定会好好照顾它的!”

江潮见天色已晚,飞星暗渡,夜色更为深沉,出声催促道:“燕声,夜深了,快点进屋净身,准备歇息吧。”

燕声抱着荒丘,点头如捣蒜,连连答应道:“知道了,江潮哥哥!”

江潮待他进了屋,方才转眼瞧着独孤一陵,轻声问道:“饿吗?”

独孤一陵奔波一天,油水未进,眼下听他一提,倒真觉肚内空空,赧然道:“师兄不提还好,一提倒真有些饿了。”

江潮笑了一声,牵过他的手,道:“进屋吧,我给你弄点吃的。”

江潮将独孤一陵拉进屋中坐下,给他煮了一碗细面,便去帮燕声净身穿衣,顺便给那只幼豹荒丘准备小窝。

独孤一陵吃光素面,填饱肚子,也被江潮推进屋中,角落屏风后,已是备了热水供人沐浴。

他褪下衣衫,跨入桶中,只觉全身一暖,筋消骨软,不禁长出口气,脑袋靠在桶边,微微出神发呆。

他一时想到梦中那名白衣人,一时忆起南宫遇,一时又想到江潮近两日的奇怪话语,心底登时升起一股强烈不安,似浓雾笼罩心间,挥之不去。

他又想到李平与江子缄的死,走生意的人,往往出了山,便再难归来,徒留故人空候。

独孤一陵想了一阵,大感难过,索性不再深思,又听房门嘎吱作响,知是江潮进屋,便唤了一声:“师兄……”

下刻一道人影转过屏风,到了近前,正是江潮,他此刻穿了件鸦青长衫,腰上系着根青丝带,长发散开披在肩上,泛着氤氲水汽,几缕发丝垂在额前,略遮温润眉眼,依稀能瞧见左眼角那抹艳红,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慵懒气息,分外撩人。

独孤一陵抬手将他垂在胸前的发丝勾在指尖,低头轻嗅,鼻间萦绕着一股似花非花的独特香气,低声笑道:“师兄,你身上一直都这般的香。”

江潮沐浴过后,本就面泛潮红,此刻一听,更是耳尖红透,他转眼瞧着独孤一陵,道:“快些出来吧,水都快凉了。”

独孤一陵听他一说,也觉桶中水温不复温热,猛地一下自桶中站起身,整个身子暴露在江潮眼中,一览无遗。

江潮低叫一声,立时转过身去,没好气道:“你怎么都不说一声!”

独孤一陵知他害羞,心情转好,抬手从后拥着江潮的腰,湿漉漉的唇贴在绯红的耳上,坏笑道:“一陵的身子,师兄不都瞧过了吗?”

江潮耳后泛起层层疙瘩,身子微微发颤,他挣开独孤一陵的手,回首板脸教训道:“快点穿好衣服,该就寝歇息了。”

独孤一陵见一块布巾当头罩来,便拿在手上,擦干周身水渍,这才换过衣裳转出屏风。

江潮坐在床沿微微出神,转眼瞧见他,招手笑道:“一陵,你过来。”

独孤一陵挨着江潮坐下,伸手将他揽进怀中,低头亲吻洁白光滑的额头,江潮呻吟一声,抬手在他胸前推了一把,道:“行了,快放开我。”

独孤一陵放开江潮,大感莫名,道:“师兄,怎么了?”江潮拿眼瞪他,道:“你一天除了那些事,都没想过别的吗?”

独孤一陵茫然道:“和师兄在一起,一陵还要想什么?”他手指爬上江潮腰间,沿着轮廓轻轻勾划,眸中渐染欲色:“一陵只要想着师兄,那便够了。”

江潮脸色一沉,打掉那只在腰上乱动的手,狠狠刮他一眼,怒道:“伸手!”

独孤一陵见他神色冷峻,似是生气,不敢多言,乖乖伸出手,掌心向上,摊在江潮面前。

江潮冷着脸,探手自怀里摸出一物,放到掌心之上,独孤一陵定睛一看,却是一串铃铛,微微发白,似是银制。

他咦了一声,左手拈起那串铃铛,放到眼前细细察看,只见银铃之上刻着一行小字:

“江潮与独孤一陵永结同心”

独孤一陵瞧清铃上所刻,心口一阵发热,全身血液往脸上涌去,热度惊人,他抬头望着江潮,心绪激动,连话都说不利索,结结巴巴地道:“师、师兄,这是……这是……”

江潮不敢去看独孤一陵,两耳红到快要滴血,他双眼微垂,小声说道:“这叫银心铃,送给唯一之人。”

独孤一陵听清此话,登时愣在当场,说不出话,他掌心一斜,那串银心铃便掉在床上,发出叮的一声脆响。

江潮皱着眉头,正要开口抱怨,下刻已被独孤一陵吻住双唇,揽住腰身,双双倒在床上。

两人一番缠绵过后,独孤一陵搂着江潮躺在床上,忽地问道:“师兄,一陵以后会和你拔刀相向吗?”

江潮闻言,微微一怔,道:“一陵,你怎么……”

独孤一陵轻轻一笑,缓缓闭目道:“是一陵说胡话了,我们睡吧。”江潮静静瞧他一阵,终是点了点头,什么话也没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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